【懂懂日记】：拜见

九天提出，要去看看我父母。

我是答应，还是不答应？

若是不答应，等于拒绝了别人的一番诚意。

若是答应呢？

媳妇生气，她不允许带着朋友回家，包括去我父母家，因为家里乱的要命，临时收拾也来不及，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不了了，毕竟是50年养成的习惯，除非再用50年去改掉，可是年龄大了，已经生活在惯性了，改不了了。

我爹我娘，把农村人特有的生活习惯，又传递给了我。

我又传递给了我儿子。

一代又一代，我这一代略有觉醒，比我父母家要整齐一些，但是离那些城市家庭还有很大的差距。

我答应了九天。

媳妇在电话里把我一顿臭骂，其实我也是略有担心的，我怕九天失望，农村人招待客人的杯子都是共用的，喝的水就是井水，我怕她难以下咽。

别人讲究，咱不能说别人装B。

我在我父母家，从来不喝水，我觉得一股味道，在我无数次强烈要求下，才开始使用大桶水。

沙发上也乱糟糟的，貌似还有股味道，有时我都觉得难受，何况是外人了，我觉得不好意思把这一面展示给别人。

儿不嫌娘丑。

我不是嫌弃，我若是真嫌弃，我就帮着收拾了，而是我也麻木了，我也习惯了。

有时，我就在想，为什么孔雀女的父母看不起凤凰男？

因为，凤凰男身上有着太多的劣根性，表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……

九天来了，看着满院子的花，在那里夸我娘手巧，咋这么会养呢？

我娘也很开心，挨着一一介绍这些花。

我娘养花，不舍得买盆，要么用的肯德基的全家桶，要么用的可乐杯子，基本上都是废物再利用，谈不上美观。

平时我拍的照片都很美呀？

不能相信照片，因为照片只能呈现美的部分，把不和谐的部分都刻意的切除掉了。

九天给我娘买了个玉镯子，我在想，可能是九天把我娘想象成了气质老太太，戴个玉镯很优雅，这些东西，我娘根本不戴，因为她要下地干活，这些东西都碍事，虽然一幅手镯价值5000元，在农村人眼里，还不如一幅金手镯呢？！

农村人喜欢简单的、直接的，金的。

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，媳妇让我帮她买个粗的金链子，我帮着买的，那几年很穷，之所以选择金链子，也有保值的想法。

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丝毫的兴趣，有人喜欢攀比链子的粗度，我买不起，所以我觉得他们低俗。

九天给带了两包海参，让尽快的吃掉，放久了也不好。

让我爹顺手塞冰箱里了。

农村人吃东西怎么吃？

不到保质期，不会吃的。

这真是个奇怪的心理，为什么不在食物最鲜美的时候吃呢？一直要在烂掉的时候吃呢？

我爹找出了几包单县羊肉汤，从冰箱里翻出来的，我们一个朋友家是单县的，她送的，貌似还是年前送的。

我爹兴高采烈的去做饭，做熟了才发现，肉早臭了。

前年，有朋友送了我们一箱大闸蟹，也不舍得吃呀，留着过年吃的，到了过年一看，早空了，啥肉没有了。

我一直都理解不了，到底这是个什么心理？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留着过年再吃呢？

这个季节，有知了猴，我媳妇，我爹，每天都去抓，然后用冰箱冻起来，留着过年吃的，我就很好奇，为什么不现在吃了它呢？

有个跟我一起打球的小朋友，他爸爸在非洲打工，三年回来一次，下次回家是2016年，他妈妈每天带着他们姐弟三个去找知了猴，也不舍得吃，冻起来，留着他爸爸回来的时候吃。

我心想，早烂了个P的。

但是，我也不能劝他，让他回家炒着吃了，因为在农村人的常识观里，冰箱能永久性储存，不变质，咋可能呢？

我看过一个专题片，讲述攀登珠峰的，这些年死了200多个，那些尸体都成了路标，珠峰上多冷呀，天然大冰箱，肉真的不变质吗？

都变黑了。

我们家好东西真不少，来自全国各地的特产、美食、美酒，这几天搬家，我和媳妇挨着收拾我父母家的小仓库，翻出来过期的东西太多了。

都不舍得吃。

最终，扔了。

我觉得，给老人买冰箱，反而是坏事……

农村人，穷怕了，总喜欢把好东西留在未来，包括存钱也是这个道理，农村人很少有贷款的，我同学贷款买了辆车，全村人嘲笑。

谁贷款，谁无能。

最穷的人才贷款。

但是，你要问农村人存着钱，干嘛的？

他们也说不出来，可能是想给孙子的，可是孙子要你那点破钱干什么？一辈子不舍得吃，不舍得花，最终都被政府给收回去了。

你要看病吧，你要动手术吧。

农村人攒一辈子，最终都给了医院。

最近，有个数据显示，1%的家庭掌握着中国1/3的财富，1/3的底层家庭掌握着中国1%的财富，有意思不？

而且，层次越低，医疗支出所占的比例越高。

农村人，突然有钱了，最典型的变化就是肚子大了，我爹现在肚子也大了，因为以前吃肉是很奢侈的，如今可以随意吃了，而且又管不住自己，自然越来越胖。

在农村人，你看一个家庭有没有钱，看肚子就知道了。

胖，是一种实力。

九天说：“我就是想来看看，是什么环境栽培你了。”

我问：“失望吗？”

九天说：“没有，我觉得你还真适合待在这里，有山有水有人家，关键是自由、宽阔，可以远离喧嚣，从而避免让你陷入尔虞我诈。”

我说：“父母，我是改变不了了，只能让他们在这里糊涂的度过一生了，若是我带他们进城里，等于让他们扒着井沿看了一眼，反而会陷入痛苦，他们现在觉得自己挺幸福的，那样我会让他们陷入自卑。”

九天说：“借口而已，无论什么年龄，无论什么出身，只要愿意改变，都可以变，林明贵生意比你做的大不？青岛优秀企业家，他家应该也在附近吧。”

我说：“离这里5公里左右。”

九天说：“你看看他，他飞出去了，把兄弟姐妹都带到了青岛，而且把父母也带到了青岛，还送父亲去读老年大学，你要是去他家看看，你感触会很深的，你不会相信这是来自一个农村的家庭，现代、整齐、儒雅，他父亲还经常写字、画画，只要你愿意为父母创造环境，创造条件，他们也可以变成你向往的样子，你给他们下了定义，等于判了死刑。”

我说：“多少年养成的习惯，咋可能改呢？”

九天说：“当兵的，三个月就改了，到青岛时，我送你本书，你和媳妇读读，讲的家庭5S管理，所谓的5S是指：整理、整顿、清扫、清洁、素养，当家里的秩序建立好时，不管是谁破坏了，大家都觉得适应不了，感觉咋这么乱呢？你以为农村人真的不爱干净吗？而是没适应过干净，你喜欢飞机场还是火车站？”

我说：“肯定是飞机场。”

九天说：“家也是一个团队，也是要建立秩序的，有个人秩序，有公共秩序，例如进门必须换鞋，把袜子放到脏衣篓里，例如睡觉前必须洗澡，刷牙、洗脸，这些都是硬性规定，当你养成这个习惯时，突然有一天你忘记了洗脸，你都觉得无法入睡。”

我问：“卫生是你自己打扫的吗？”

九天说：“持家和干活是两个概念，要的是结果，可以找别人干，也可以自己干，在于你是不是喜欢干家务，另外是不是图省钱，你若是不差钱，何必自己干呢，省出时间可以去读书。”

我问：“你们家，饭也是保姆做的吗？”

九天说：“不是，我自己做的，我觉得女人要有几个拿手菜，不断的学习，不断的改良，要让老公和孩子赞不绝口。”

我说：“前几天，我写了你，很多人觉得你是个完美型的，感觉完美的很少见，也有另外一种声音，感觉你没活出自我，没有自己的事业，完全是围着老公和孩子转的。”

九天说：“我希望家是温暖的，我很享受这一点，至于事业嘛，蒋介石不是写过嘛，天下为公，赚钱是男人的事，持家是女人的事，颠倒了顺序，试图去做女强人，反而让自己更不幸福，女强人的婚姻多数是不幸的，甚至不再相信爱情，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来自于婚姻与家庭，优雅的自己，才能配上优秀的男人，一个能赚钱的男人，他并不需要一个能赚钱的女人，而是能为他把家经营的有条不紊的女人，同时又能活出自我的女人，女人要有自己的追求，自己的圈子，自己的学识，绝对不能做个家庭主妇，那是断送婚姻的捷径，女人身上至少要有一点，让老公提起‘我媳妇’这三个字时，脸上荡漾着自豪，我媳妇是……。”

我说：“天下为公，原来是这个意思啊。”

九天约我们去青岛方特玩玩，那是儿童乐园。

正准备出发，来了个朋友，她叫：莺索儿，是个大学老师，如今，我们关系非同寻常了，她帮了我一个大忙。

我儿子读书，没找到学校，求爷爷告奶奶，没人给办。

恰好莺索儿看到了，她有同学在学校里当领导，就把这个事给办了，如今莺索儿回娘家，咱肯定要去热情招呼嘛。

我问媳妇去不？

媳妇不去，貌似正在生我的气。

我让九天在我家里待着，可以去让我媳妇陪着去田野逛逛……

我带着儿子就进城了，我接上莺索儿，我们去山上吃鸡。

我说：“我儿子太老实了，我怕上学后受欺负，咋办？”

她说：“你怎么疼爱老师，老师就怎么疼爱孩子，懂了吧？”

我说：“我不怕付出，我只是没送过礼，我害羞，是希望有人能专门帮我干这个活，无论钱还是物，都不是问题，我就是不想让孩子受委屈。”

她说：“不需要钱，就是你心里时刻有对方就行了，你有她，她就能感受到，例如5月份，送些樱桃，这个季节准备送月饼，不要送钱，别人反而觉得不敢收，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用快递。”

我说：“要是按照这个节奏，我怕送到床上去了。”

她说：“你低估了老师，什么礼没见过，平时私下里也会攀比，谁收了一箱什么，谁拿了什么。”

我说：“我是反对这种风气的，但是我也遵循游戏规则，因为我改变不了，我姐也跟我这么讲的，怎么对老师，老师就怎么对咱家娃，而且什么都不用说，什么要求也不用提，尽管送，我姐的观点是学生的学习成绩取决于老师，老师的态度取决于家长。我正义了也白搭，只能让孩子受委屈。”

她问：“你认同吗？”

我说：“太认同了，因为平时我就是扮演的老师的角色，我拿了什么，我怎么对待别人，我是有类似的经历的，老师是什么心理，我很懂，拿了人家的，自然对人家好，这个道理太简单了，我不反对送，只是我不会送，我也拉不下这个脸，因为我没送过。”

我儿子，总是捣乱，说想妈妈了。

突然来了一句。

儿子说：“我跟妈妈说，爸爸跟阿姨到山上来了。”

我说：“爸爸是在接受老师的家访，懂吗？”

我就在想，儿子这么小，咋知道这么多事？

我说：“你去看电视吧，要么去车上玩，一会我去肯德基帮你买个冰淇淋，好不？”

儿子说：“好。”

跑去看电视去了。

匆忙吃完，打包，把莺索儿送到她娘家……

儿子要我兑现诺言。

肯德基在城里，我又钻到城里，有演唱会，堵的死死的，根本停不下车，我问儿子，能不能改成雪糕？

他说，可以。

我去路边帮他买了个雪糕。

我问：“老师找爸爸干什么？”

他说：“家访。”

我说：“明天，我带你来吃冰淇淋。”

他说：“好。”

回到家，已经晚上8点多了，媳妇行李都收拾好了，接着出发……

在路上，聊起了孩子安全的话题。

九天说：“孩子的照片是不能随便放在网上的，坏人总是有的。”

我媳妇说：“哪那么多坏人？”

九天说：“你们家更特别，即便是万分之一概率的事，也可能发生在你们家身上，毕竟懂懂每天面对的是2万读者，即便乘以万分之一，还是2呢！”

我说：“我以前也经常发，感觉做了父亲了，总是有兴奋感，后来胡律师给我提过一次建议，我就再也没发过，即便发，也是背影之类的。”

九天说：“晒了又有啥用？别人羡慕？羡慕又有啥用？若是羡慕改为嫉妒呢？这是一个没有隐私的时代，越是如此，越是要远离社交平台，你们试想一个问题，若是懂懂突然臭了，互联网上的人都拿你儿子的照片恶搞，你觉得你儿子能承受的了这种精神压力吗？”

我媳妇说：“那不是红了吗？”

九天问：“你希望你儿子用这种方式出名吗？”

我让媳妇把照片删一下。

媳妇不同意。

因为这个事，在路上吵了一架。

我媳妇的粉丝量很大，多数都是我的读者，我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够隐藏到幕后去，不要跳到台前，她觉得我们这些建议不可理喻，记录孩子的成长错了吗？

我在济南的时候，有个朋友经常到我们办公室玩，一家人一起，带着老公和孩子们，我们关系也很好。

她经常回复我日记，我也经常在日记里写他们一家。

突然有一天，她跟我讲，有个人去济南找我，发现我没在办公室，就联系上了她，说是见不到懂懂就跳楼，说是经济特别困难，急需要有人帮助……

我心想，我自己都穷的叮当响，还找不到人帮助呢。

她可怜他，就请他吃饭，安慰他，他又是写遗书，又是诉苦，总而言之，一切都不顺利。

她给我打电话。

我说：“从今天开始，凡是与我有关的人，不管是读者也好，朋友也好，熟人也好，陌生人也好，你都不要替我接待，因为你没考虑过你自身的安全问题，我毕竟面对的是2万人，什么人都有，而且互联网上所谓的熟，不就是经常互动一下嘛，所谓的朋友，不就是彼此加好友吗？所谓的分手，不就是拉黑吗？”

我就是个写文章的人，我不是救世主，我自己还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呢！

到了青岛，九天让我们去家里住，我想了想，还是住酒店吧，毕竟我们的生活习惯达不到她的标准。

约好，第二天去拜访她父母。

礼尚往来嘛！

我爹给弄了一蛇皮袋花生米，还有一箱地瓜干……

九天的爸爸原来在港务局上班，已经退休了，现在在老年大学教国画，九天的妈妈以前在出版社工作，现在已经退休了，在一家培训学校教大提琴。

我们喊她张阿姨，1950年出生的，今年65岁了，看起来比我娘还年轻，有些白头发，但是不影响她的优雅，一看就有学者范，特别和蔼。

到了张阿姨家，我才真正体会到言传身教、耳濡目染。

家里收拾的非常整齐，东西特别多，但是没有杂乱的感觉，她的这种习惯培养了九天，九天又培养了女儿，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着这种优秀的习惯。

张阿姨也喜欢上网，也经常看我日记，因为她关注九天，九天经常转载我日记，就这么形成了传播链条。

青岛的风俗习惯跟我们家差不多，来了客人，也是一家人包水饺，把朋友喊到家里吃饭吃水饺，这是至高无上的招待标准。

儿子看到角落里的大提琴，他决定去拉一拉。

我不让他动，弄坏了咋办……

张阿姨说：“没事，让孩子玩吧。”

我问：“提琴好学，还是钢琴好学？”

张阿姨说：“钢琴。”

我问：“为什么呢？”

她说：“钢琴发音是固定的，按哪个键发哪个音，而提琴的发音是不固定的，是由你自己来控制的，是需要乐感的，能不能拉好提琴，关键是看天赋。”

我问：“提琴在交响乐里，重要吗？”

她说：“乐队里的第一人物是指挥，第二人物是首席小提琴，乐队演奏结束时，俩人是要握手的。”

我问：“是不是只有孩子有天赋，才让他学音乐？”

她说：“我很认同你对孩子放养的观念，但是放养的仅仅是思维，让他有天马行空的创造性思维，但是培养特长方面是不能放养的，哪个孩子喜欢练琴？只要认准了，哪怕他不喜欢，也要让他坚持几年，至少能独立弹奏，慢慢的，他就会喜欢上的，这是一个屏障期，过了就过了，你不要把练琴当成未来的一项技能，而是培养了孩子的气质，你看看音乐学院出来的学生，无论男生还是女生，气质都是非凡的，同时懂音乐的人，很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。”

我说：“我特别羡慕会弹琴，会唱歌的人，在舞台上接受万人欢呼的感觉太好了。”

她说：“他们还羡慕你会写呢。”

我说：“人人都会写，但是未必人人会弹会唱，我喜欢看《中国好声音》，我就幻想自己有类似光彩夺目的一面。”

她说：“音乐，是直观的影响一个人当时的情绪。文字，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的思维模式，文字更有杀伤力。”

我说：“这几年，我跟一些非常知名的作家在一起，我觉得他们好容易相处，并且他们的图书销量都不高了，破5万都很难了，这到底是咋了呢？”

她说：“读文学作品的人少了，文学作品普遍枯燥乏味，而且人们的时间都碎片化了，哪有心思去拿出几天的时间去读一本书？另外，现在娱乐明星这么多，人们哪有心思崇拜作家，别说是普通作家，就是二月河这个量级的，你去找他，他都很乐意接见你，他就住在村里，每天拿着板凳出来晒太阳，因为作家不是靠脸吃饭的，也没有这么多应酬，生活中的作家，就是最普通的人。”

我问：“图书销量，谁最牛？”

她说：“郭敬明，即便是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，那年也没有战胜郭敬明，但是在作家圈子里，没几个人认可郭敬明，因为文字写的太水了，达不到‘作家’的标准，但是郭敬明迎合了速食时代的阅读需求，这就足够了。”

我问：“二月河的写作水平如何？”

她说：“从文学的角度而言，算不上一流，但是他的选材是一流的，他只写帝王系列，《康熙大帝》《雍正皇帝》《乾隆皇帝》，你看这些书时，你会在意修辞手法吗？”

我问：“贾平凹、陈忠实这些人，是不是都面临着转型问题？”

她说：“是的，纯小说的市场越来越小了，转型成功的作家多数是转向了纪实文学，你经常提到的赵德发老师，他的两本书闺女也送我了，《双手合十》、《白老虎》我都看了，也是偏向于纪实文学了。”

我问：“我写纪实文学如何？”

她说：“选材是最关键的，你要选热门话题，但是太热门了，又出版不了，太冷门了，又没人看，吴晓波的《大败局》从文学角度而言，不算出彩，但是概念好，就成了长销书，他选的就是商业纪实。”

我问：“为什么作家反而在互联网时代吃不开呢？”

她说：“人们面临的选择越来越多，人们的耐心越来越差，大家都喜欢速成的，喜欢简单的，其实你就是占了这个便宜，若是让语文老师给你的日记改错，就没法看了，但是你的文章简单，就弥补了这些，作家是把简单的东西写复杂，而你是把复杂的东西写简单，这是迎合了互联网时代的需求，给你举个例子，随便从大学里摸出一个历史老师，都不比当年明月对历史的认识差，但是为什么都没成名，而当年名月成名了呢？因为当年名月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了，是写给老百姓看的，在老百姓眼里，历史是枯燥的，而当年名月让大家感受到了幽默的、简单的历史，至于是真是假，是不是野史，这些都无妨。”

我问：“《明朝那些事》的图书销量如何？”

她说：“建国以来最畅销的非工具书。”

我问：“是不是幕后有炒手？”

她说：“这些书，都是图书公司炒的，幕后有专业的团队，磨铁是专业做商业化图书的，畅销书前十名至少有三本是他们运作的。”

我问：“假如我是个草包，也能炒成名吗？”

她说：“沈浩波以前经常到我们出版社，磨铁是没有出版资质的，他是需要从出版社买书号的，沈浩波这个人特别谦虚，他有专门的团队负责寻找优秀的写手，只要看到连载阅读量非常高的，他接着就飞过去，面谈作者，他不会选择草包的，价值是第一前提，你为什么阅读量那么高？因为你有价值，你有价值，自然就被发现了，他就是先人一步。”

我问：“现在写出一本经典，是不是很难了？”

她说：“非常难，过去的流行歌曲，全国人民都会唱，现在的流行歌曲只有一小部分人会唱，因为更迭的太快了，当人们的选择太多时，就会选择遗忘，永远朝前看，期待下一部作品的出现。”

我说：“阿姨，你这么一说，我突然感觉好失落，我还想做一个作家的。”

她说：“能够适应时代的作家，就是好作家，在古代，写文章就是写诗，若是今天你还是在写诗，你觉得有人欣赏吗？上次，闺女回来吃饭，谈起了你，我跟闺女说，懂懂走的就是长销书的路子。”

我问：“畅销书的标准是什么？”

她说：“业内没有普遍的标准，有说1万的，有说2万的，有说3万的，准确的讲，应该是指一本书出版当年销量超过3万册。超级畅销书是出版三年内，销量破百万，长销书是指出版5年后，依然保持每年2万册以上的销量，这里面最牛的就是长销书，因为你没有被时间打败，人们还是在想着你，你的日记形式，其实就是把图书给予了拆分，让人们每天都忘不了你，你若是能保持下去，不得了。”

我问：“我需要加强哪些方面的学习？”

她说：“先减法后加法，减掉商业化的元素，例如鼓吹别人，鼓吹项目，多一些纯粹的东西。同时开始学习：地理、历史、文学、心理学、摄影或绘画，学一门乐器，让自己的知识面更加的广泛，就如同你手里有了五颜六色的线，你信手一穿插，就是一幅云锦，每天可以织不同的图案。”

我问：“是报学习班吗？”

她说：“不用，地理这个不需要刻意的学，你走的多了，自然就熟悉了，历史是需要认真的学，至于历史是真是假并不重要，但是你要了解很多典故，了解很多变革，这些是为了你更好的认识人性和规律，你可以用简单的方式去学习，买一些比较经典的历史小说，从《伏羲女娲》一直买到《大染坊》，一天一章节就可以了，用五六年的时间来了解中国历史，不要急，不要快，控制好节奏。”

我说：“好的，记得了。”

她说：“同时，你要做一件事，用穿越的写法去翻写历史，语言要简单、诙谐，等你写完整个中国史时，无论你写的是不是野史，有没有错误，你都可以一战成名。”

我说：“知道了，我立刻执行。”

好了，明天，我准备穿越到旧石器时代，去拯救女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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