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懂懂日记】：蛰伏

送儿子去学校，途经本地最繁华的商业街。

旧的商业街。

新的商业街。

旧的商业中心。

新的商业中心。

都经过，都萧条，要么已经关门，要么半死不活，最有意思的是啥？连当年最火的包子铺都要关门了，我跟老板娘关系很好，我问她咋了？

她说：“生意不到去年的一半！”

媳妇想吃螃蟹，我们去海鲜大饭店，算是本地最豪华的酒店了，以前是豆捞店，反腐以后豆捞店关门了，让胶东老板承包去了，改为了海鲜店。

记得我第一次去吃饭的时候，老板负责点菜，还半吹牛B的说：“咱家的菜，口味绝对一流，否则咱不可能接下这么大个盘子。”

今天，我和媳妇去，店里没多少人，服务员比客人多，点菜的依然是老板，他叹气说：“再不吃，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，房租要到期了 。”

应该也快关门了……

这到底是咋了呢？

难道经济形势不好，老百姓连饭都不吃了？不吃大餐咱可以理解，连包子都不吃了，这个咱理解不了。

我问过哈根达斯在山东的销量，相比去年而言，不及去年的50%，难道经济形势不好了，妹妹姿态低了？过去必须舔着哈根达斯才能半推半就，现在米拉个老冰棍就主动爬上床了？

4S店生意如何呢？

现在不是降价的问题，也不是促销的问题，而是压根没人问，一句话，价格好商量，前提你是你真买……

有个读者是做汽车座垫批发的，在临沂批发市场，她说现在生意太萧条了，买新车的越来越少了，对他们冲击是最大的。

这么一想，感觉世界末日要到了？

就如同那天我去听郎咸平讲座，越听越悲观，甚至有想哭的冲动，我们要崩盘了？我们要回到解放前？越想越害怕，会场氛围也让人很压抑，窗帘都是拉上的，灯都是开着的，跟赌场似的，让你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。

可是，当我走出酒店，看到停车场一排又一排的豪车，我心想：“狼”教授真能忽悠，还说中国经济不行了，那这些车是咋回事？

恍如隔世！

去海南的时候，我们去呀诺达热带雨林，听名字，咱感觉应该有雨，有茂密的植被，对不？

可是，去了以后很遗憾。

因为，没有雨，只是个树林而已。

若是下雨就好了，肯定有了另外一番体验，唯一让人觉得很神奇的就是它的讲解耳机，你尽管在森林走就行了，它会自动捕捉到你的方位，从而给你讲解你到了哪里，你身边有什么植被，又有什么故事……

一大早，儿子喊着要看彩虹。

媳妇答应他了。

我略有不同意见，但是也不好意思说，咱不能跟媳妇对着干呀，我主要是觉得天太热了，我们吃早饭的时候已经接近10点了，去景区转悠一圈，还不热疯了？

去就去吧！

彩虹是人造的，怎么造的呢？有个狭长的原生谷，谷上有人工喷头，模拟了下雨，打着伞在峡谷里走，仿佛真的下雨了，特别凉爽，抬头一看，到处都是彩虹。

我在想一个问题，若是呀诺达热带雨林的领导过来考察一下，肯定会把呀诺达提升一个档次，那种体验太奇妙了，你身在其中的时候，你丝毫不怀疑这个雨是假的，仿佛真的在雨中，或是一家人，或是情侣，或是同学，漫步在雨中，感觉太好了，有些人感觉打着伞不过瘾，干脆任雨蹂躏。

一旦走出峡谷，哇，太阳那么毒，又回到了现实世界……

在景区，有五台儿童挖掘机，我带着儿子去玩了一把，10块钱一把，一把3分钟，挖掘机可以旋转，可以挖沙，跟真的挖掘机差不多。

我觉得这个项目不错，我问老板：“这玩意一台多少钱？”

她说：“1万来块钱。”

我说：“这东西好，赚钱快。”

五台挖掘机，基本一直都处于忙碌状态，按这个繁忙状态来看，一天赚1000元是很轻松的，当然有个特殊原因，今天是周末。

总而言之，肯定是赚钱的。

那么，是不是可以把这个项目复制到银座外面呢？是不是可以把这个项目复制到山东各大景区呢？是不是可以复制到江苏各大景区呢？

小孩子喜欢，大人就愿意让玩上一把。

而且一把只是入门，刚学会基本操作而已，那要继续玩，咋办？后面有套餐，50元半小时，足够你玩得想吐了吧？

经济萧条，是因为什么萧条的？

你要问问那些店主，他们多给出同样的答案：互联网冲击太大了……

互联网是最大的垄断。

过去李宁可以有3000家实体店，后来需要100家淘宝店，再后来呢？一家天猫店就足够了，淘宝店可以关门了，实体店也可以关门了。

每个行业，每个领域，都是如此。

我们这边也有一家东阿阿胶的旗舰店，很少有人光顾，为什么呢？

价格比网上贵了太多。

最初，东阿阿胶是不限代理的，谁都可以做，这样的结果是全网到处都是卖东阿阿胶的，与此同时，他们也开始发力天猫官方店。

怎么发力？

给我们的批发价是84元，官方店是80元顺丰包邮。

你说我们咋干？

最终的结果是什么？

东阿阿胶，有一家天猫官方店就足够了，淘宝店、京东店都可以关门了，至于实体店，早就应该关门了，不赢利，你还撑个啥劲？

经济如此萧条，有真相，有假象。

真相就是经济的确有些萎靡。

假象就是不至于如此蔓延，如此蔓延只是互联网冲击带来的集体爆发而已，人们的消费力下降不大，而是消费渠道转移了，过去是逛银座，逛品牌店，如今呢？

有天猫，就够了。

这就是为什么实体企业家叫苦连天，而做互联网的节节攀升的缘故，实体生意不好干，大家听说互联网好干，那么就会产生一个现象，越来越多的人想进军互联网，怎么进军呢？

要么，参加培训。

要么，做代理。

你可以看看，现在搞培训的和搞代理的萧条吗？哪怕是一个新人，刚出道没几天，搞个百儿八十万都易如反掌，我们在一起喝酒，他们谈起“100万”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？

过去，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赚到100万！

你不知道，你让我听这个话是拉仇恨吗？我现在也没有100万，你不是让我嫉妒你吗？让我恨你吗？

互联网真正的冲击力还没有显现出来，什么时候才会显现出来？

就是各大品牌，各大领域，均是一家独大的时候，对于个人而言，创业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，那时什么东西会火？

直销！

没事干了，又想创业，咋办？听说直销很好呀？

于是，又去扮演炮灰角色了。

创业是非常非常难的，没有轻松创业这一说，你别听搞培训的瞎忽悠，你见谁赚钱是轻松的？人家背后付出的东西，你压根都不知道。

榴莲，天天喊着创业，做过全球购，搞过安利，本职工作是电业局的会计，就是不安分，我给她贴了无数次标签：不适合创业。

我的意思是：你别折腾了，你那点钱，都不够交学费的。

她嫌我打击她。

我说：“我在你身上，没有看到一丁点的姿态，创业者是需要废寝忘食的，你真的能领悟这四个字吗？”

她说：“我能！”

我让她做过地瓜干，做过花生油，都没有做起来……

做法非常非常的简单，就是给本地论坛斑竹一些小恩惠，并且谈好分成机制，直接在上面发个广告帖，被置顶就行了，以前每年都这么做，每年都赚钱。

今年，安排她做，做得很差。

我觉得缺少了姿态，服务客户的姿态，人家购物体验不好，就不会大量采购了，原本是想买点送亲戚朋友的，结果你没有让对方感受到你，对方就不会继续支持你了。

我嫌她没有姿态。

她反复问我：“你给我描述一下，什么是姿态？”

我说：“就是NOW，非常想要，我一定要，我为之废寝忘食！”

对于我对她的评价，她嘴上表示接受，其实内心是不服气的，我能感受到，有些时候我对自己蛮失望的，我原本说过不操心任何人的事，但是对于这群骑友，我总是想操心，想阻拦她们，生怕她们吃了亏……

吃了亏又与我有何干？

前几年，负责卖地瓜干和花生油那小子去济南发展了，他不卖了，我觉得是个很好的空挡，我就把这个建议给了榴莲。

榴莲还是有大小姐的范，有好处，有坏处。

好处就是让咱觉得挺爱跟她做朋友的，坏处就是客户觉得她太冷，另外她也不跟进，不会低下身子主动去做售后。

红酒妹也存在这个问题，当初我提醒过她，客户买了你的酒，就顺便买了你的热情，她很不理解：我卖的是酒，又不是卖笑，凭什么找我聊天我一定要回？

她们俩，犯的同一个错误！

貌似是公务员的通病，习惯性的以自己为中心，创业者是要反过来做的：客户最大，我最二。

上周，俱乐部有比赛，我没去参加，晚上有聚餐，我去了。

跟榴莲他们一桌，中途大家谈到了骑行拉萨，俱乐部里有个大叔骑车去拉萨了，已经到了，成了众人的偶像。

我心想，这有啥啊，拉萨我都去腻了。

大家纷纷畅想：拉萨，人间天堂，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次……

我听着有些酸，就刺激了他们一句：想去还不容易，坐飞机，半天就到了，坐火车，两天就到了，就如同从广州去趟北京，有啥值得大呼小叫的？

有人理论了两句。

我说，我去过三次了，我从来没觉得拉萨是天堂，也没觉得遥远，也没觉得什么惊险之类的，高速公路都快修到拉萨了，那些东西都是传说而已，拉萨没有想象的那么美，跟济南没啥区别，别整天拿文化说事，啥是文化？

他不说话了。

我故意的，就是不愿意听人瞎BB一些传言，又是什么身体在地狱，灵魂在天堂，这到底是谁最先意淫的？

拉萨就是个省会城市而已，注意，是个城市！

济南有的，拉萨都有。

懂了不？

说自然风光之类的，沿途的确很美，但是不至于说美得窒息，的确有窒息的感觉，那是因为高原缺氧，真说美，去了瑞士再谈拉萨？

拉萨？有点丑，有点脏！

说归说，人人都想去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，人人都有了拉萨梦，就如同牛哥说的一样，旅行永远有两个热点：拉萨、第一次出国。

拉萨是国内旅行的制高点，第一次出国就如同第一次上床一样珍贵，毕竟第一次飞出国土，不得了的记忆，我第一次给了泰国，的确印象很深……

人人都想去拉萨！

晚上，酒喝的有点多，大家喊着去拉萨，要AA。

问我去不？

我不去！

我喝酒了，榴莲送我回家。

路上，她说：“我想组织拉萨行。”

我说：“你组织不了。”

她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我说：“我在你身上没感受到姿态，这个姿态有两层含义，一层是我一定要去，哪怕我自己，我也去。二层是服务意识，就是有领队或者导游的姿态，你是服务于所有人的。这群人都是上班族，看着一个个挺大方的，真出去了，斤斤计较，会折磨死你的，人一旦走进了西部，进入了长途跋涉状态，人性的恶就出来了，你根本镇不住。”

她说：“不可能，去年我组织过大家骑行高邮湖。”

我说：“那是俱乐部给你背书的。”

她说：“你说的姿态，我都懂。”

我说：“你要有兴趣，我给你个机会，你锻炼锻炼？”

她说：“好！”

我们去泰国的旅行（领队？）叫小平，老家是罗庄的，他自己做旅行社，现在旅行社生意很萧条，他做什么生意呢？

农村市场。

到了一个村里，他请书记喝酒，让书记在大喇叭里喊着组织旅游，100元去日照，两天一夜，住一晚，在海边渔村住。

利润的50%给书记。

他采取的就是扫村战术，一个村一个村的扫，效果相当好，为什么呢？

农村人也想出去旅游啊，也想看看海呀，100块钱又不贵，能吃海鲜，又能住海边……

一个村，差不多能组织两辆大巴。

两辆大巴能赚多少钱？

到小平手里的，也就是500块钱，虽然赚钱不多，但是总比闲着强吧，另外多的时候，一天能发20多辆大巴。

年初的时候，我们见过，我问他搞农村市场累不累？

他说：“现在好一些了，每个县设了一个代理点，农村市场好做，竞争小，老百姓好洗脑，一旦再让他们买点茶叶或者纪念品啥的，就会产生更多的收益，但是问题特别多，例如一上车，他们就会因为争座位打架，那是真打，亲戚朋友都上。”

对于100元游日照，我是半信半疑，因为价格太便宜了，我自己去日照玩一圈，少不了1000块钱……

我原本想把这个故事说给高姐听，恰好高姐也谈到了这个事，高姐也这么做过，是2003年开始做的，150元日照两日游，天天发团，多的时候一天发11辆大巴，当时针对的不是农村市场，而是淄博本地市场。

从这一点可以看出，农村比城市晚觉醒了10年。

我把榴莲送给了小平，帮着带个队啥的，不是挺好吗？

榴莲也挺开心的。

今天，我在QQ上遇到了榴莲。

榴莲说：“董哥，我收获太大了，我真的理解了你说的姿态，小平在路上跟我说的话，跟你跟我说的一模一样，我们的确是太懒了，当初你骂我们行尸走肉是对的。”

我说：“好好感受一下吧。”

她说：“以前，我总觉得委屈，为什么我们付出了这么多，拿这么点工资，现在明白了，我们付出了太少太少。”

我说：“小平的勤奋程度，在我眼里，还属于业余级的。”

她说：“啊？不可能吧？”

我说：“真的！”

她说：“他真跟你说的一样，时刻都在想着事业，看他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，时刻在转，电话不停。”

我说：“这是创业者的常态，但是你不要把他理解为很痛苦，他很享受这个过程，若是痛苦，他就不干了。”

她说：“反正，我真的收获太大了。”

我问：“有姿态了？”

她说：“真有了。”

我问：“具体一点？”

她说：“用心，用心，再用心。”

我说：“拉萨是值得做的一条线路，也是最容易做的，因为招募是最容易的，只要你有姿态，大家一定愿意随行的，但是要走旅行社，否则别人觉得没有保障，若是能喊个老大陪着就更好了，但是老大是要出场费的。”

她问：“分成行不？”

我说：“够戗，没人愿意跟你谈分成。”

她问：“请到你这个级别的多少钱？”

我说：“一两万吧。”

她说：“知道了，最晚什么时候？”

我说：“9月份以前吧。”

她问：“今年为什么没人组织？”

我说：“有姿态的，都去过了，没姿态的，组织不了。”

她问：“需要做什么准备？”

我说：“我跟你说真心话吧，若是我想去，我开着车，什么都不准备就出发了，有啥好准备的？什么都有卖的，带几件棉衣服就行了，我从来没觉得拉萨有什么特别之处，就是路途远点，仅此而已。”

她问：“你觉得我能组织起来吗？”

我说：“白搭，我没感受到你的姿态，就是不管别人去不去，我一定要去的姿态，若是我能感受到，其他人就能感受到，大家感受到，就一定会跟随，懂我的意思了吗？”

她说：“明白了。”

我说：“那天吃饭的那群家伙，说去的一大群，真去的一两个，甚至一个都没有，去拉萨需要半个月的时间，谁又能拿出这么久呢？大家只是表达一下想法而已，就如同喊着创业的人很多，真正创业的人很少，谁又愿意早早起床去摆摊炸油条呢？大家聚会谈创业，谈的是啥？要么如何诈个保，要么如何碰个瓷，没有人愿意干苦力活。”

她说：“你对人家评价这么低呀？！”

我说：“为什么我不愿意参加俱乐部活动了，我觉得人太杂了，哪怕是我孤单、寂寞，也不随意交朋友了，要那么多朋友干嘛？”

她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我说：“我给你讲个故事，平时我开车，副驾驶不坐人，因为我要放包包、钥匙之类的，媳妇或者朋友坐我的车，一般都是坐后面。借我车的人蛮多的，有时朋友聚餐喝酒，也都是别人开车把我送回家，我要表达的意思是能接触到我钥匙的人很多，这个钥匙包括车钥匙、家里钥匙、店里钥匙、办公室钥匙、父母家的钥匙、自行车的钥匙等等，有次我出远门，回来的时候，发现我们家地下室丢了一些东西，而且是很特殊的东西，是我收藏的一些板画。”

她问：“值多少钱？”

我说：“不值钱，三四万块钱。他是把框架给卸下来了，把画心卷走了，非常的专业，非常的悠闲，我就在想一个问题，谁会这么熟悉我呢？因为我们家地下室非常难找，我媳妇都经常找错，而且那天恰好检修，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没开，一切都很巧，对我了若指掌，而且除了板画，什么都没拿，里面还有一些茅台啥的，他都没要，说明他是夹在身上拿走的。”

她说：“太可怕了。”

我说：“没有相当关系的人，我是不会随意让他动我的车的，这说明他开过我的车，而且配过我的钥匙，地下室是怎么找到的呢？因为当时分配钥匙的时候，上面贴着标签，一直就没撕去。”

她说：“你知道是谁。”

我说：“不知道，不能乱怀疑，这个事给我和媳妇上了一课，不能随意相信人，特别是我们俩这么嚣张，很容易就把朋友得罪了，有些时候可能是无意的，咱根本不了解别人是怎么想的，你去趟拉萨就懂这个心理了，你去拉萨前对队友的认识和回来对队友的认识，绝对是颠覆级的，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，甚至让你不能接受。”

她说：“太可怕了。”

我说：“保护好自己，保护好家人，做个简单的路人甲就挺好，我跟你说的板画只是其中的事件之一，还有更可怕的，不吓唬你了，中国法学教授说过，中国是治安最好的国家之一，刑事犯罪率只有万分之30，这个概率是什么意思？假如我有3万读者，就有90个概率对应着我，懂我的意思吗？什么故事都可能发生。”

她说：“你活的太透明了。”

我说：“一个阶段，过去那个阶段就是蹦达阶段，现在的阶段就是蛰伏阶段，安心地读书、学习。”

她问：“与圈子有关没？”

我说：“有关，我接触的无业游民太多了，应该多接触公务员、企业家、艺术家，至少是身上有正能量的，同时我们自己也要照到镜子，我们对于别人而言，是不是也充当了偷鸡摸狗的角色？例如背后里黑了朋友之类的？否则朋友也会觉得很后悔认识咱。”

保护好自己，从收敛开始。

别轻易晒。

晒黑了咋办？

出门，别忘记了抹防晒霜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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