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懂懂日记】：有钱了

2011年秋天，报社刘老师问我有没有兴趣去拍胡杨林？

我说，没兴趣。

因为，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胡杨。

原来，报社联合摄影协会搞了一场旅行，重走丝绸之路，有车企赞助，免费吃住，清一色的丰田霸道。

免费玩？

我急忙改口：感兴趣！

于是，我报名了。

我原以为有年轻人，没想到是一群老头老太，真无趣，而且他们拍照太费劲，在沙漠里拍胡杨林，从下午2点一直等到晚上7点，就是拍落日那一瞬间。

把我憋的要发疯了。

我又没相机，也没有网络，干着急……

他们也不搭理我。

我也不喜欢他们。

拍完落日，我们继续赶路，预计晚上11点赶到下一站，休整。

我们沿着沙漠公路一路狂奔，四处一片漆黑，仿佛进入了暗黑世界，特别吓人。中途我们休整撒尿都没人敢下车，我们只能把车子围成一圈，车头朝外，让队员在车后方便——怕狼。

导航失灵，据说这里属于军事禁地的缘故。

就这一条路，肯定走不错，可是为什么这么远？荒凉的吓人。

终于，看到灯火了。

是一个小镇，其实也没有几户人家，有武警把守，夜晚禁止通行，我们只能被堵在这个小镇上了。

队长提议先吃饭。

我弱弱地问了一句：要不要考虑住宿？

队长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，拒绝了我的提议，因为他坚信可以继续通行……

小恩小惠在山东可能比较好使，在这里不好使，没搞定武警兄弟，只能临时找酒店，但是这里被堵的车辆已经很多了，根本没有酒店了，我们去求助了部队，部队有招待所，但是只有2个房间，可以住18个人，有两个人必须打地铺。

我举手，表示愿意打地铺。

另外一个人是司机老黄，他是4S店的师傅，被迫打地铺。

连褥子都没有，就一床被子，我把被子卷成筒，钻进去，刚开始感觉挺暖和，半夜冻的打哆嗦。

早上，我以为队友会像对待董存瑞一样看我呢？

没想到，没人想起这个事，都忙着抱怨不能洗澡，不能刷牙，四五个人用一个牙刷……

我后悔参加这场旅行了，真没意思。

早上，在小镇上吃了碗拉面，继续出发了，大约跑出了200公里，一个大姐说自己的项链忘到招待所了。

大姐说项链是老公送给自己的结婚纪念物，特别珍贵，哪怕放弃这场旅行，也不能丢了项链。

有人提出，若是回去找项链，至少耽误6个小时，何况未必能找到。

大家意见不统一，大姐的意思是她退出这场旅行，自己回去找。

我跟队长说：“我熟悉路，我跟她回去找吧，你们按照原计划前进，我会在下一个营地赶上你们的。”

队长权衡再三，同意了，把我车上三个人分配到另外三辆车上了。

全程，我基本都是180左右的速度，真有点《速度与激情》的感觉。中途休息的时候，我看到旁边有条土路，貌似可以抄近道，我拿出地图仔细一对比，沙漠公路呈现三角型，若是直接抄近道，至少可以节省50公里。

抄！

在戈壁滩上，我也跑到100的速度，真应该让丰田4S店跟我屁股后面跟拍，那尘土飞扬的感觉太帅了。

我们遇到一片胡杨林，下面是哈密瓜地，有瓜农正在切哈密瓜，晒成干。

大姐问我要不要买个瓜吃？

我同意。

我们俩就去地里买瓜，20块钱买了一蛇皮袋，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哈密瓜，真正沙漠里长成的哈密瓜。

车子是停在了地头，上车以后我着急赶路，一脚油门下去。

车子陷了。

全是细沙，靠推，靠拉都没用。

只能挖。

我借来铁锨，一点一点的挖，试了两次，还是没出来，除非放气，可是充气泵没在我车上，又不能放气。

折腾了接近1小时，终于出来了。

原本，大姐是坐后排的，因为并肩作战的缘故，她这次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。

她问：“小伙子，还上学？”

我说：“姐真会夸人，人家都说我像40岁了。”

她说：“一看就是小孩。”

我说：“我都有孩子了。”

她问：“家是哪的？”

我说：“临沂。”

她说：“我是AZ的。”（AZ是地名）

我说：“太巧了，邻居。”

她问：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？”

我说：“互联网，姐姐您呢？”

她说：“机关。”

我说：“真好。”

然后，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，她姓苗，女儿都已经大学毕业了，在美国留学。

到了招待所，翻了一圈，没找到。

我们俩在那里分析项链的N种下落，我问有没有放到行李箱里呢？

她说：“有可能，我打电话问问。”

她接着给队友打电话，让帮着检查一下行李箱。

过了一会儿，喜讯传来，项链在箱子里。

虚惊一场。

回程的时候，大姐变了一个人，有说有笑，她给我讲述沙漠，讲述地理，讲述她的摄影之旅，问我去过哪里？

我也罗列了一圈。

大姐貌似对我刮目相看。

天黑前，我就追上了大部队。

苗姐跟一个队友换了座位，调到了我车上，充当副驾驶的角色……

那几天，她的行李都是我帮着提，她也不说声谢谢，我觉得苗姐有点冷，平时我帮大家倒水，大家都说声谢谢，但是她很少说，貌似习以为常？

经常有人调侃我们俩的关系。

我调侃着说：“这是我干妈。”

后来，大家都喊她干妈了……

最后一天，我们从乌鲁木齐飞济南，她在飞机上给了我一张名片，还有些偷偷摸摸的感觉，生怕别人看到。

名片上有国徽。

原来是领导，副市长。

我立刻变的尊敬起来，再也不敢乱开玩笑了，变的缩手缩脚了。

到机场，我们就分开了，她有人接。

回家后，很长时间没联系，毕竟是两个阶层的人，没有交集，若是我主动联系她，她可能会以为我有什么企图。

中间，给我发过一个快递，里面是一些照片，她帮我拍的，让我挂在了办公室。每当有人来时，总会问：这些照片在哪儿拍的？

我说：“沙漠。其实背景不牛B，牛B的是摄影师，你知道是谁吗？”

对方摇摇头。

我说：“是一个副市长给拍的。”

倍儿有面子！

2012年正月，她喊我去AZ玩。

这就是命令。我去商场转了N圈，就为了给她选礼品，总觉得整个商场里的礼品没有一件能配的上她的层次。

最终，拿了四盒东阿阿胶，4000来块钱，也还可以。

她办公室好大，中间有书架隔成了屏风，屏风后面是一张床，是平时午休用的，办公桌特别大，上面摆满了书，她打开电脑，让我看她的摄影作品。

AZ市的互联网是挺牛B的，有几个大佬。

晚饭时，她都给约上了。

饭桌上，苗姐问他们：听说过懂懂吗？

他们纷纷点头：听说过，听说过。

席间，大佬们也纷纷过来敬酒，又是要跟着董哥多学习，又是自称懂懂的铁杆粉丝……

苗姐貌似也很有面子。

自从认识苗姐以后，我在AZ开车总觉得特别牛B，交警算啥？一个电话就搞定，我总觉得在这块地盘上，仿佛我是主人一般。

我每次去，苗姐都会喊一群企业家陪我。跟他们平时牛B哄哄的嘴脸不同，在饭桌上，他们一副奴才像，吃饭时，第一筷子肯定是先夹给苗姐。

这些企业家也纷纷给我留联系方式，邀请我去他们的公司“指点”两下。

我去过一家花卉基地，苗姐没去，我自己去的。董事长急忙从寿光赶回来，亲自上阵给我讲解，当时花卉基地里刚浇过水，董事长的皮鞋上全是泥巴，他全然不顾。

我理解了，什么是狐假虎威！

我对苗姐越来越崇拜，日子久了，崇拜就容易变味……

我们俩走的越来越近，就差一层窗户纸了。

我们偶尔也吵架，就跟孩子过家家似的，因为鸡毛蒜皮就闹分手。在我们两人的圈子里，这种关系是公开的，很多人都知道。

2012年，AZ市建了YBC创业园，可以免费提供办公室和创业资金。

AZ市有个互联网大佬亲自跑到了我们家，送了3万块钱，希望我能跟苗姐提提这个事，让他们公司进驻。

在我眼里，苗姐已经是我的手下了，这个事我就可以拍板，当场我就答应他了。

最终，事情真办成了，申请了20万的创业扶持和100万的无息贷款，3年免房租、免税务。

对方又送了苗姐10万块钱，当时正处于风头，苗姐没要。

对方的意思是等苗姐退休以后再给，算是承诺。

2013年，苗姐被调整到了一个闲职，据说已经是给她面子了，她办理了内退，算是平稳着陆。

可能落差太大，她精神状态不好，有严重的抑郁症。

我们很少来往了。

我跟她交往的过程中，媳妇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，倒也没阻止，毕竟对方是副市长，媳妇觉得对我们家肯定有好处，苗姐送过我媳妇一块百达翡丽手表，值8万多块钱。

苗姐内退的时候，我跟媳妇商量把手表退回去。

媳妇不舍得。

最终，没退。

今年有一段时间，我特别痴迷于苗木，有大哥喊我种美国紫薇，我想起了AZ市的那个苗木基地，我想联系一下董事长，看看能不能再去参观一下？我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苗木市场。

我给打了个电话。

我原以为，他还是那副奴才像。

没想到，他变的很冷漠了。我说了我是谁，他过了好半天才回忆起来，然后以在外出差为由拒绝了我的拜访。

这都是过去的事了，还是瞻望一下未来吧。

本地开发了个温泉别墅区，有几栋别墅，每个都是独门独户，院子特别大，大到什么程度呢？我数了一下，光院子里的树，就30多棵，至少半亩地。

正在搞促销，一套370万。

我问：“若是要两套呢？”

售楼小姐说：“可以写个申请，应该能优惠20万，700万能拿下来。”

媳妇觉得户型不错，就是窗户太土，竟然没有落地窗，无法面朝大海，春暖花开……

我喊业之峰的朋友过来估算一下，两套别墅装修差不多还需要200万。

我让压缩一下预算，争取150万搞定，我们自己住的那套可以时尚一点，父母住的那套就简单一点，他们也不懂的审美，白墙就挺好。

准备交钱，特意问了一下，若是付全款，房产证何时能办？

售楼小姐说大约2018年。

上网一搜，发现很多人反映这个小区手续不全，甚至有违规建筑的嫌疑……

PASS掉了。

媳妇提议去青岛买套别墅吧？

我们俩去了八大关那边，挨着房产中介问，凡是出售的，基本上都是沿海的，可是这些别墅存在两个问题：

第一、潮气太大。

第二、没有隐私。

价格倒不贵，2000万以内，可以立刻过户，当天就能拿到房产证。

有家装修的特别好，院子也很大，推门就是沙滩，价格是1650万，若是诚心要，可能1500万就能拿下。装修的太好了，据说原来是范冰冰的房子，装修材料都是进口的。

媳妇特别喜欢。

可是，我受不了这个潮，另外离学校太远，儿子读书是大问题。

PASS掉了。

媳妇又开始哭闹，想去上海买。

在上海郊区，1000万就能买个不错的别墅，若是非要看江，那就去汤臣一品，我原以为汤臣一品早都卖光了，其实没卖光，我们去看的户型是5室3厅，推开窗户就是黄浦江，对面就是东方之珠，随手一拍就比在外滩上拍的还美。装修的的确奢华，一层两户，这套房子售价6000万，若是一次性付还能优惠3个点。

我觉得不错，至少省了装修。

小区非常智能，全是指纹锁，根本不用带钥匙，我特意去地下停车场转了转，最差的一辆车是宝马740。

我心想，要是搬过来住，需要换车，否则太寒碜了。

媳妇对这套房子有点不满意，主要是两点：

第一、没有院子。

第二、共用电梯。

PASS掉了。

有个做房产中介的朋友建议我们去看看祥和名邸的别墅，刘翔就住在这里，别墅也不贵，2000万以下，有些是精装房，可以拎包入住。

我和媳妇去逛了一圈，看了几套房子，都还不错，但是小区管理有点乱，感觉什么人都能进，这还不是关键，关键是上海本地人太多，人家都用上海话交流，要是我娘来了，听不懂人家说话。

PASS掉了。

在上海转悠了两天，没买上房子，媳妇有点不开心。

要不，买辆车吧？

媳妇喜欢宝马，她看中了宝马760。

我觉得宝马还是太土了。

媳妇问我喜欢什么？

我说，买个辉腾W12吧，300万就能上路，可以把W12扣下来，贴个PASSAT上去，没人能认出来，咱现在不能想着高调了，要绝对的低调，懂吗？你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，不需要拼命的证明什么了。

晚上，我和媳妇去复旦大学吃烧烤，坐出租车回万科城市花园，走到虹桥枢纽上时，出租车跟变道的宝马740发生了刮蹭。

宝马司机心疼的摸着车屁股，查看损伤，在那里叽哩哇啦的跟出租车司机争吵着，骂人的脏话我倒是能听懂，还用普通话说着：能开起740的人就不在乎你那点钱……

我心想，这些人真可悲，手里有个千儿八百万的就以为自己是有钱人，牛B哄哄的，那点钱，还叫钱吗？

我安慰了出租车司机两句。

最终，双方谁也没赔谁，走了。

到了目的地，我多给了200块钱：“一点心意！”

辉腾提现车需要加40万，我们又去看了奥迪W12，有现车，不过是2013款的，我和媳妇砍了一下午价，砍下了20万，付了全款，买了个临时牌照，准备回家。

回到村里，我越看越觉得村里的路该修修了。

我找到书记，提议修修路，治治河，花多少钱，我个人出……

书记答应了。

既然咱是这个村子出来的，就要把它弄的好好的，别人说咱作秀也好，说咱炒作也罢，这都无妨，我自己怎么看待自己最重要。

五大叔心脏不大好，需要动手术，大约需要20万，找到我。

五大婶都有跪下的冲动。

我说：“五婶，尽管治，花多少钱，我承担。”

我给准备了20万现金，送去。

我跟我爹说：“下周六，我请村里所有董姓老少吃饭。”

我爹挨家挨户下的通知。

有个叔叔在青岛打工，也专程赶回来了。

我说了一个想法：成立一个医疗基金，我出100万，凡是咱这一大家里需要动手术的，医院不报销的，可以从这里报销。

咱帮不了太多人，先帮帮身边人总是可以吧？

镇委书记来找过我几次，想喊我一起吃饭，目的很明确，让我在本地投点资。

我问：“化工项目行吗？”

他说：“行。”

我说：“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环保，有没有考虑过子孙后代？”

他说：“大道理其实人人都懂，但是主流方向就是创GDP，你说谁会为了环保而停了创收？就如同冬天生炉子，你明知道呛的难受，为什么还生？不就是因为热乎吗？要热乎就别在乎呛。另外中国的环保问题，不是个人呼吁就能解决的，是整体腐烂了，救不了，我们挣扎是没用的，只能顺从。”

我说：“我们村的几个工厂一年纳税多少？”

他说：“20来万。”

我说：“这样，我给镇上20万/年，让他们搬走，可以不？”

他说：“那你何必扔这20万？你又不在这里住了。”

我说：“我看着难受。”

他说：“现在城市不让开重污染企业，都纷纷跑到农村来了，你真把村里的企业给关了，你们村的人不骂死你才怪。”

我问：“为什么骂我？”

他说：“你们村一半的人会失业，你说呢？”

我问：“能搞个人大代表不？”

他说：“你要是投资额度能超过1000万，可以配一个。现在事业编管的紧，以前是还可以配一个编制，可以帮儿女或亲戚朋友安排工作。”

不仅仅镇上找我，县上也找我，我都跟他们打太极，我根本不懂的做生意，盲目的投资必亏无疑。

偶尔，有亲戚朋友找我借钱，都是农村的，胃口也不大，无非三千五千的，我都打个对折，直接送了，告诉他们不用还了。

以前，我有几个企业家的朋友，他们也纷纷找我，跟我谈市场，谈前景……

我装听不懂，拒绝人太不好意思。

我原以为，当我有钱了，我会飞扬跋扈。没想到，当我真的有钱了，我的心越来越柔软，对孩子倒越来越苛刻，我要求他每天放学自己回家，有时我路过他们学校门口，看到他正在等公交车，我依然不会停下车子载他。

我的财富是我创造的，不是你的。

你的精彩，需要你用双手去换来。他也赞同我的这个观点，在学校里还主动参加勤工俭学……

我咋突然如此逆转了呢？

前几天，我不是中了5亿大奖嘛！

没有太多的惊喜，很平静。媳妇提议投资开个糕点店，我没兴趣，我跟她讲：咱现在最好的创业方式就是保持不动。

哪怕是把钱存到余额宝里，一年也有2500万的利息。

花不了！

花是花不穷的，就怕咱瞎折腾，又是投资楼盘，又是投资足球，5个亿根本折腾不了多久。

晚上，媳妇也变的主动了，每次都问我：你能分我多少？

我说：“一年给你1000万，若是你跟我10年，就给你一个亿，若是20年就是两个亿。”

她说：“老公，你能不能先给我？我对着灯泡发誓，绝不背叛，绝不离婚，百依百顺。”

我说：“咱俩是两口子，钱在谁手里不一样？”

她说：“就是，你放一半在我帐户又何妨？我又不拿着跑了。”

当我有了这么多钱，我突然觉得很可悲，过去认为坚不可摧的关系，都有摇动的感觉，过去我有多少钱都给媳妇，如今我就不舍得了，真的不舍得了。

我爹问我要，我也不舍得。

我在想，若是给我整个江山，我爹阻挡我，可能就杀父了，媳妇阻挡我，可能就杀媳妇了。

我太残忍？

不是，是在那个位置上，最亲的亲情也抵挡不住江山的诱惑，这样的例子太多了。

我原以为自己挺懂自己的。

如今我才发现，人性是个黑洞，能吸掉一切情感。

人性的自私远超出你的想象，我们根本不了解自己。在一个荒岛上，岛上只有我和我娘，可能我把我娘吃了，这不是耸人听闻，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里派不就把妈妈吃了吗？想想都觉得人性残忍！

当我有了5个亿，我才发现，过去我崇拜的很多所谓的事业有成者，不过是个小喽啰，真可笑，视他们为偶像了？

我们的生活出奇的平淡，媳妇准备去国外留学，我准备去可可西里当上一年志愿者，儿子也信基督了，周末都在教会做义工……

新浪微博找过我，让我开个实名微博。

我开了。

当天就有50多万粉丝关注了我，有找我投资的，有质问我内幕的，有向我求婚的，有给我推荐股票的，还有人要介绍几个一线明星玩玩，据说20万就可以随意挑。

联系我的媒体也很多，约我采访。

还有人问我有没有兴趣出本书？

还有人愿意给我50万块钱，就让我发一条微博：我是买了XX这个人的双色球秘籍。

50万对我太没诱惑力了。

我没心动，若是我帮他转发了，他岂止赚50万？

在跟出版社交谈的过程中，他们建议我出本传记。

我想了想，也有道理。

我可以写写中奖前的30年生活和中奖后的5年生活，肯定会成为畅销书，自从开了微博，我有了另外一个感觉，被人追捧着的感觉比有钱还爽。

中奖前，要想在网上泡个妞，比登天还难。

如今呢？

无数妹妹主动勾引我，有大学生，有高中生，有模特，有演员，还有女高音呢！她们找我出来玩，既请我吃饭，又送我礼物，生怕让我以为是因为我的钱而喜欢我的。

我还是我，我没变，为什么你们对我的态度变化这么大呢？

出版社给了我一个建议，让我写日记，每天简单的记录：今天帐户余额多少、消费多少、去了哪里、买了什么。

他想出版我5年的流水帐。

他预测会有百万的销量，按照4块钱一本的版税给我，先支付了我400万。

他跟我讲：“柴静的《看见》就是我们这么运作的，其实就是整理的她的日记。”

我问：“柴静为什么要出这本书？”

他说：“你没觉得她出书以后比董卿的影响力还大吗？”

我说：“是的。”

他说：“讲述一个人的内心故事，很容易打动别人。罗永浩所谓的情怀营销，其实就是讲的他自己的故事，如果他没有把自己的故事讲出来，他就是新东方一个最普通的老师。换句话说，每个人都有故事，讲出来就会打动人。”

我说：“有道理，在我中奖以前，我写过自己的创业历程，蛮辛苦的，很多人都读哭了，我深入到了他们的内心深处。”

他说：“就是这个道理。吴晓波的蓝狮子做的就是名人传记，这些传记可能是略加包装的，表面是写人物的，其实都是营销。你想想唐骏无非是个职业经理人，硬是被包装成了青年偶像，就是吴晓波的功劳，给他出版了《我的成功可以复制》。”

我说：“李开复更典型。”

他说：“是的，李开复的基本都是畅销书。”

我问：“马云会不会出自传？”

他说：“会，应该是在他准备退出的时候，或者是阿里巴巴遇到危机的时候，现在应该有作家团正在策划这些事，毕竟阿里巴巴上市了。任志强写了一本回忆录叫《野心优雅》，这个也是营销。”

我问：“出传记还有什么好处？”

他说：“可以翻云覆雨，就是把缺点或污点写白。假如陈冠希写本传记，讲述艳照门的事，可能读者不仅仅会原谅他，还会觉得他很值得同情，他可以在里面描写爱情，描写故事等等。”

我说：“高明呀！”

他说：“自媒体时代，卖什么都不如卖自己，卖自己的核心就是讲故事，能打动读者的故事。”

咋样才能学会讲故事呢？

我决定去买本《故事会》回来读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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